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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15小時的飛機上,我是一個乘客。在坐Business Class 裡想想近來發生了的事情。突然覺得生命中很多過程就像飛機上的一個旅程,起飛了,便不能回頭。
身邊的婆婆是柏金遜病人,身體與手不停抖震。她的先生是一個老伯伯,一個人坐在Economy Class 。
起飛後,老伯伯跌跌撞撞的走上來找婆婆,經理也酌情讓他走上來。因為平日所有後面Economy的客人是嚴禁進入Business Class , 參觀也不能! 而所有客人又是嚴禁進入Frist Class 的,情況就像100年前的鐵達尼號一樣,但我們是絕對公平和一視同仁的,要死也大家攪住一齊死,生存的權利不是靠你的機票,而是你的運氣。絕對不會頭等的可以上救生艇而經濟機艙的人就要等死。
老伯伯,每小時都行上來看婆婆,看她吃了藥沒有 , 看她吃了飯沒有......當空姐們出餐車時,他便站在廚房外面等,等了一會跌跌撞撞的走回經濟艙, 口中說著: 「左住D姐姐做野走人先.....」餐後,他又走上來,看看婆婆吃了什麼。我問他為何要分開坐,其實我真的多餘用個腦諗下都知了。伯伯告訴我因為Business Class 一程太貴了,只能讓婆婆一個坐,他說寧可把錢儲下來,買些好東西吃,又可以買玩具給孫仔玩。
及後,飛機有一點氣流,漆黑的機艙所有乘客也在睡覺。我看到婆婆真的很害怕,她沒有出聲,但我看到她抓得椅子緊緊的,四處張望。我睡不到,近來沒有一天我睡得好。我跟她說:「婆婆沒事的,只是有一點大風。」婆婆點頭給了一個微笑給我。我知我說什麼,也不及一隻緊握了她數十人年的手。預計中,氣流過後不夠二十秒,我看到老伯伯又走了上來,他看到我正扶著老婆婆去洗手間,連聲多謝後,又說怕麻煩了我。我告訴他我也是空姐,只是在放長假罷。
及後,我們聊起來,說了一些他和婆婆的趣事。他問我為何不睡覺,我告訴他,近來有些自己不能解決的困難要面對。我竟然和他說起近來的不快,忍不住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哭了起來。他說我很傻,因為人生要面對的事還有很多的,小小的困難不要隨便流淚。
我很少在別人面前說不開心的事,(其實我很少會不開心)而我亦認為別人沒有義務為我分擔。前陣子曾告訴一個很好的朋友我近來的不快樂,起碼,真是我的密友我才會說。但她的反應真的令我很難受,一連串對我的質疑令我暗暗難過了好一段日子。其實,我視妳為很好朋友才會向你訴說,但那一副快樂不會一輩子的樣子,告訴我,原來我們朋友緣盡。
和伯伯談話我很安心,難過時哭也不會讓人覺得我是在扮可憐。他說很快會過去一齊會安好,是的,我有一個他還有一個很快樂的家和健康的身體。後來,我提出與伯伯掉位,他堅決拒絕,我告訴他,我根本沒有所謂,七萬多元的機票我數千元便可以買到了,而且這空間有一個很需要你的人。
坐在Economy Class 我覺得很快樂,也許,我常常也自得其樂。靜下來,我看看窗外星空,其實......生命總有起起跌跌,又那可以霸占所有的快樂,我知道現在是一個歷練,還記得當年痾血入了醫院那段日子,我也是一個人經歷,一個人入醫院,連媽媽也不知道。其實我也很堅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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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謝謝那數個好友,很窩心。還有那個出了機票,飛來陪我的好友。美國讀書那年,在拉斯維加斯你推我那架行李車的一刻,我便知我們會是命中注定的知己。
兩年前的今天,翟生跪在比利時的長樓梯,告訴我,他要照顧我一生一世。兩年後的今天,我只能告訴自己,很慶幸在生命中遇上了你。發生事情也好,你也拖著我的手說一起走下去。其實我真的很想嫁給你,告訴你,就算你生活如何。即使有一天一無所有或是生病也好,我也會無怨無悔,因為,認識你也用算我有一生的運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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